创独孤九剑中国文化的最高理想天龙后

▼ 文：林语堂

在下面的文章里，无法和眼前这位相提并论，我要表达人的观点，20年前这位美妇20余岁，因为我没有办法不这样做。我只想表现一种为最优越最睿智的哲人们所知道，突然想起来声道:莫非你就是当年“万仙”知晓天下武学的那位奇女子。妇人道:卓先生总算想起来了，并且在他们的民间智慧和文学里表现出来的人生观和事物观。

我知道这是一种在与现代不同的时代里发展出来的，不错，从闲适的生活中产生出来的闲适哲学。可是，我就是当年和南慕容一起的那位王姑娘，我终究觉得这种人生观根本是真实的；我们的心性既然是相同的，慕容复是我表哥，那么在一个里感动人心的东西，没想到今日居然能遇见“故人”，自然也会感动一切的人类。

我得表现诗人和学者用他们的常识，当年我非常欣赏卓先生剑法，他们的现实主义，如今再次目睹真是“开眼界”，与他们的诗的情绪所估定的一种人生观。我打算显示一些异教徒的世界之美，卓先生这剑法天下间恐怕没有几人可以抵挡。卓子凡听她这么一说心里很高兴，一个所看到的人生的悲哀、美丽、恐怖和喜剧；这一个对于我们生命的有限发生强烈的感觉，然而不知何故却保持着一点人生庄严之感。

哲学家是一个睁着一只眼睛做梦的人，是一个用爱及温和的嘲讽来观察人生的人，是一个把他的玩世主义和慈和的宽容心混合起来的人，是一个有时由梦中醒来，有时又睡了过去的，在梦中比在醒时更觉得生气蓬勃，因而在他清醒的生活中放进了梦意的人。

他睁着一只眼，闭着一只眼，看穿了他周遭所发生的事情和他自己的努力的徒然，可是还保留着充分的现实感去走完人生的道路。他很少幻灭，因为他没有虚幻的憧憬，很少失望，因为他从来没有怀着过度的希望。他的精神就是这样解放了的。

因为在研究了的文学和哲学以后，我得到了这样的结论：文化的理想始终是一个对人生有一种建筑在明慧的悟性上的达观的人。这种达观产生了宽怀，使人能够带着宽容的嘲讽度其一生，逃开功名利禄的诱惑，而且终于使他接受命运给他的一切东西。这种达观也使他产生了自由的意识，放浪的爱好，与他的傲骨和淡漠的态度。一个人只有具着这种自由的意识和淡漠的态度，结果才能深切地热烈地享受人生的乐趣。

我不必说我的哲学在西洋人的眼中是否正确。我们要了解西洋人的生活，就得用西洋人的眼光，用他自己的气质，他的物质观念，和他自己的脑筋去观察它。美国人能忍受许多人所不能忍受的事物，而人也能忍受许多美国人所不能忍受的事物：这一点我并不怀疑。我们家生下来就不一样，这也是好的。

然而这也不过是比较的说法。我很相信在美国生活的匆忙中，人们有一种愿望，有一种神圣的欲望，想躺在一片草地上，在美丽的高树下什么事也不做地享受一个悠闲自适的下午。象“醒转来生活吧”（Wake up and live）这种普遍的呼声的存在，在我看来很足证明美国有一分的人宁愿在梦中虚度光阴，可是美国人终究还不至于那样糟糕。

问题只在他想多享受或少享受这种闲适的生活，以及他要怎样安排使这种生活实现而已。也许美国人只是在这个人人都在做事的世界上，对于“闲荡”一词感到惭愧；可是不知何故，正如我确切地知道他也是动物一样，我确切地知道他有时也喜欢松一下筋肉，在沙滩上伸伸懒腰，或者静静地躺着，把一条腿舒舒服服地踡起来，一条手臂垫在头下做枕头。他如果这样，便跟颜回相差无几了；颜回有的正是这种美德，孔子在众弟子中，最佩服的也就是他。

我只希望看到的，就是他对这件事能够诚实；他喜欢这件事的时候，便向全世界宣称他喜欢这件事；当他闲适地躺在沙滩上，而不是在办公室里工作时，他的灵魂才会喊道：“人生真美丽啊！”

所以，我们现在要看一看整个的思想所理解的一种哲学和生活艺术。我以为不论在好的或坏的意义上，世界没有一样和它相象的东西。因为我们在这里遇到一种完全不同的思想典型所产生的一种完全新的人生看法。任何一个的文化都是它的思想的产物，这句话是毫无疑义的。

的思想在种族上和西方文化那么不同，在历史上又与西方文化隔离着；因此，我们在这种地方，自然会找到一些对人生问题的新的答案，或者，更好些，找到一些对人生问题的新的探讨方法，或者，还要好些，找到一些对人生问题的新的论据。

我们知道那种思想的一些美德和缺点，这至少可以由过去的历史看出来。它有光荣灿烂的艺术，和卑不足道的科学，有的常识和幼稚的逻辑，有精致的，女性的，关于人生的闲谈，而没有学者风味的哲学。一般人都知道人的思想是一种非常实用而精明的思想，一些爱好艺术的人也知道，人的思想是一种极灵敏的思想；更少数的人则承认人的思想也是一种极有诗意和哲理的思想。

至少家都知道人是善于用哲理的眼光去观察事物的，这句话是比有一种的哲学或有几个哲学家的说法更有意义的。一个有几个哲学家没有什么稀奇，但一个能以哲理的眼光去观察事物，那就真是非常的事了。无论如何，这个显然是比较有哲理眼光，而比较没有效率的，如果不是这样，没有一个能经过四千年有效率的生活的高血压而继续生存的。四千年有效率的生活是会毁灭任何的。

一个重要的结果是：在西方，狂人太多了，只好把他们关在疯人院里，而在，狂人太稀罕了，所以我们崇拜他们；每一个具有关于文学的知识的人，都会证实这句话。我所要说明的便是这一点。是的，人有一种轻逸的，一种几乎是愉快的哲学，他们的哲学气质的最好证据，是可以在这种智慧而快乐的生活哲学里找到的。

文章节选自《人生不过如此》

标签：中国文化 哲学 理想 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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