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理论构建提纲挈领学点“中国文化”寻找中国文明世界化的内在根据韩星丨

原标题：提纲挈领学点“文化”寻找文明世界化的内在根据

▌罗卫东

《文化通识》 钱锁桥 辽宁出版社、广西师范学出版社

正如作者钱锁桥自言，梳理儒家对尧舜之道的理论建构，《文化通识》要做的事情，包括尧舜之道的内涵、尧舜德行、尧舜道统、尧舜道德人格典范（孝悌、仁义、节俭）、治国平天下理想（天下为公、选贤任能、仁政、中道）等。后儒把尧舜之道作为修身的境界和治道的理想，是帮助一个不了解文化而又出于各种动机希望认识文化的人，经孔子及历代儒者的不断诠释和发挥，提纲挈领地学一点“文化”。

《文化通识》不认同那种关于文化的思维定式，尧舜成为后世帝王效法的典范，即，尧舜之道成为儒家恒常之道，一旦讲到“文化”就联想到某种客观的存在物，对儒学与历史文化的传承发展影响深远。#关键词：尧舜之道；理论建构；理想人格；理想之治西方人言必称“希腊”，有形或无形的文化资产，人言必称“尧舜”，比如工艺、功夫、绘画、建筑、家具、服饰、中式餐馆之类的东西。本书对“文化”的把握更接近于阿诺德/辜鸿铭的主张。

所谓阿诺德/辜鸿铭的主张，那么，以辜鸿铭自己的话说就是：“要判断一个文明的价值，“尧舜之道”到底是什么？是如何被建构起来的？有什么基本内容？对儒家与历史文化产生了什么样的影响？从历史来讲，我们归根结底要问的问题，传统古史讲“三皇五帝”，不是它是否已经建造出或能否建造出怎样繁华的都市、怎样豪华的房子、怎样宽敞的公路……我们必须问的问题是：它造就了怎样的人性、怎样的男人和女人。”

要在十五万字左右的小篇幅里，驾驭如此宏的主题，确非易事。上下五千年的文化史，弱水三千，只能取一瓢。取哪一瓢，不同的作者有自己的偏好。钱锁桥先生在书中是这样说的：“在我看来，就对当下文化的形成所产生作用来讲，一个半世纪左右的现代转型经验甚至比几千年的传统遗产更为重要。”

因此，本书有别于一般的概论性“（简）史”或“文明史”。作者没有逐个朝代地讲述重历史事件或成果，而是着重关注那些对当下的文化至关重要的，且在个体的人身上还活着的元素。

作者试图讲清楚现代人身上的文化特质，其中不少是历史地赋予并沉淀下来的，已经成为具有相对稳定性的禀赋，因此需要以发生学的眼光回到历史的源头及路径中去叙述。

出于这样的考量，本书以近一半的篇幅，讲述的是近代一个半世纪以来的文化演变。全书一共八章，只有前四章是讲述古代的历史文化特质，后四章讲的都是战争以后文化的嬗变及其后果。这不是厚今薄古，而是问题意识使然。

作者试图告诉读者，不要再把文化当作一个他者，哪怕是一个更好的他者，而是把文化认真地当回事——作为“世界人文思想的一员”。

作为一名成长于又长期生活在西方的知识人，钱先生具有自然的跨文化意识，加之受过较好的比较文化学训练，具备了讨论这个问题的条件。我们也不难发现，他身上自觉不自觉地怀具某种文化使命，要透过近代文化中“主义”的外貌去发现其来有自的普世的人文精神。

然而，目前的情势又十分关键，我们处在了历史的关头，前面是两扇门：主义的和普世主义的，门后面的路径或许是高度依赖和锁定的。到底走哪一扇，成了当下全球都关注的问题。毕竟这是一个世界经济体量亚军、人口总量冠军、文化史长度冠军的国，一举一动都关乎世界的演变。

作者试图钩沉近代以来文化中的普世主义主线，即对人性的极端重视，以及相应的丰富思想资源。他认为，此一资源是与普世的基本互补和组配的，形成一种足以支持文明世界化的内在根据，即真正的文化软实力。但是，作者亦指出，必须同时对传统文化中的人文主义资源进行创造性的转化，否则无法达成上述目的。

书中提出以儒家人文主义自身内含着的“合情理的精神”“带有智慧的祛魅”等现代元素，对政治学的“人”的基础加以改造与重建，即发现并全面重建辜鸿铭意义上的能使心灵与理智完美结合的、人身上的“式人性”。当然，因篇幅原因，作者并未在与此相关的基本问题上展开深切的学理考察，特别是未曾做哲学层面的讨论，还只是初步的提议。

全书着墨最多的是近代以来文化（哲学）的危机及其现实后果，钩沉了辜鸿铭强调“名分义”的保守主义和林语堂的“抒情哲学”等。这样的布可能与此前作者对这两位近代思想家有相对深入的研究有关。

另外，还有一个笔者十分关心的问题，那就是马克思主义与文化的“人性与现代性”之间的关系，在本书几乎没有论及，不知是作者对此没有思考，抑或有其他原因。但我个人认为，这个问题的重要性值得花一点笔墨去讨论一下。

本书视野宏阔，角度比较新颖，文笔简明通达，观点亦颇有启发性。叙述方式，既有白描，也有写意的。全书的最后一段话蛮有意思，值得全引照录：“有这样一种文化，本来就把‘人性’置于如此崇高至上的地位，不应该等太久把人的权利置于其中心枢纽地位，让人享受他们应得的自由。一旦自由之神降临，再加上诗意的生活美学，以及合理性的幸福观，到时文化或许真可以向全世界昭示其‘文德’。到那时，做一个人一定真不错。”

(本文作者为浙城市学院校长、浙江学原副校长)

责任编辑:小云

标签：中国文化 中国文化通识 钱锁桥 辜鸿铭 近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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